豐子愷先生生平(四)

  1927年11月,從弘一法師(即李叔同)皈依佛門,法名嬰行


  對于豐子愷的皈依佛門,從來眾說紛紜,有人說他是出世的,也有人認為他實際上是入世的。事實上,豐子愷終其一生都是個居士,沒有正式出家,這與他對人世的熱愛難以分開,他對于現世的迷人風光、各色人物、國家前途都不能忘情,于是他才繪畫、作文、辦教育、開書店……而宗教信仰給了他一顆慈悲敏感的心,影響著他的藝術觀點,他一直認為藝術應該“以仁為本”,要“善巧兼備”,藝術家熱愛自然,同情萬物,用藝術去滌蕩自己和他人的心靈。這思想最直接的產物便是后來的《護生畫集》。


  1933年,故鄉新居“緣緣堂”落成,自此專心譯著,五年間各類作品二十余種(部)“緣緣堂”于1938年毀于戰火


  知道豐子愷的人沒有不知道緣緣堂的,它不僅是一座豐子愷曾經住過的屋子,也是他創作的見證者和闡釋者。 


  1933年,在故鄉石門,高大方正、簡潔明快的緣緣堂被豐子愷用他那支“大紅派克鋼筆寫出來”了(豐語,意即用稿費建造),這建筑物朝南的鋪著大方磚的堂屋里掛著馬一浮和李叔同的堂額和對聯;書齋里有風琴和數千卷圖書;食堂的四壁上是沈寐叟的墨跡;樓上是寬敞的臥室;門外種著桃花,天井里有芭蕉、櫻桃和薔薇,后院是冬青、桂樹、葡萄藤和秋千架;最重要的是還有一群無憂無慮的孩子!在這里安寧舒適的生活,使豐子愷的創作豐收,五年間,出版《人間相》等畫集三部;《緣緣堂再筆》等散文五部;《開明音樂講義》等音樂著作三部;《繪畫與文學》等藝術論著八部。緣緣堂就像這些漫畫和隨筆的一個立體的注釋,文氣、明快、既含蓄內斂又時時關懷著世間。豐子愷對緣緣堂懷有深厚的感情,當38年得知它毀于日軍炮火時,豐子愷滿懷悲痛和憤懣寫了《還我緣緣堂》和《告緣緣堂在天之靈》兩篇文章,以示悼念。


  1937-1945年,避難辭鄉,輾轉于桐廬、衢州、上饒、南昌、萍鄉、湘潭、長沙、桂林、宜山、遵義、重慶等地


  以豐子愷的性格,是最厭惡戰爭的,但弄人的命運卻讓他在戰爭中輾轉了近十年。在顛沛流離的逃亡途中,戰爭的慘狀深深地觸動了他,使他格外重視起漫畫的宣傳作用來。他仍然畫漫畫,不過是宣傳抗日的“抗戰漫畫”,表現他沿途的見聞,畫中多了人民的苦難和對侵略者的痛恨,格調也沉郁起來。這樣的畫,他不但自己畫,還在各地執教的時候教學生們畫,畫好再分頭下鄉張貼宣傳抗日。在遵義時,他還把新、舊作品重新整理,編作《子愷漫畫全集》,1945年由開明書店出版。1942年起,豐子愷來到較為安定的重慶,建了“沙坪小屋”,重新過起了繪畫作文的生活,并且借在長壽、豐都等地舉辦畫展的機會,飽覽了四川的山山水水。在重慶,豐子愷仍以普及藝術教育為己任,出版了《藝術與人生》、《國畫常識》、《畫中有詩》、《音樂初階》等作品。 在抗戰的年月里,從豐子愷的身上看到的是中國文人處驚不亂的泰然和從容赴難的勇氣,他們用自己特有的方式表達了愛國的情懷和面對人生的積極。


  1946-1949年,居住杭州


  抗戰結束,豐子愷由重慶回到江南,他曾回到故鄉,但緣緣堂已經不在了,人、物兩非,舊夢難尋,痛飲一場后,便到杭州定居下來。



  1949年建國后,定居上海,專心譯著


  1956年與幼女一吟翻譯小說 


  建國后,豐子愷在上海擔任了中國美術家協會理事和上海分會副主席,60年擔任中國畫院院長,并曾任政協委員和人民代表。為了為社會主義文化、教育服務,推廣蘇聯文化而翻譯了屠格涅夫的《獵人筆記》。這時他的漫畫以歌頌為主,而散文也平添了許多喜悅。


  1975年4月回故鄉探訪,9月逝世


  1975年,了卻了回故鄉探望宿愿的豐子愷在上海逝世。


  1978年,平反


  終于還是來了,這是對藝術家最好的紀念。


  1985年,重建的“緣緣堂”落成


  重建的緣緣堂在豐子愷的故鄉樹立起來了,同時樹立起來的還有人們對他的無限敬意和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