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美元定制一個孩子

  盡管醫生規定同一個人最多只能捐贈六次卵子
  但這個規定并不是人人都會遵守
  10天就能賺到15000美元
  對某些女性來說,吸引力實在太大


  二十年前,我們還無法想象自己能夠挑選后代的基因,而且像在超市里挑選食物一樣方便,且豐儉由人。如今,在美國有數百萬個卵子捐贈經紀公司,一份尋找卵子捐贈的懸賞書能吸引來700份以上的簡歷,一個“優質”、“受過高等教育”的卵子標價最高可達100000美元。道德與金錢的交鋒中,誰會占了上風?


  羅拉是美國一家唱片公司的總裁,沒有固定男友,卻渴望擁有一個女兒,幸運的是她有足夠的財力在精子銀行挑選健康有活力的精子,不幸的是,42歲的她在多次嘗試人工授精宣告失敗——她的卵子活力過低,胚胎成活艱難,醫生建議她尋找卵子捐贈。兩年后羅拉已經是一對健康的雙胞胎姐妹的媽媽——她經歷了四次失敗的人工授精,三次流產,購買了兩個女人的卵子,加上中介公司收取的傭金、藥物和醫療費用,她一共花了8萬美元。


  數以千計的年輕女性開始通過網上中介機構出售卵子,她們列出自己的一切信息:頭發、眼睛的顏色,家庭環境,學校成績,運動,興趣等等,買主根據自己的喜好來選擇未來后代的基因,據eggdonation.com的一位工作人員說,她最常聽到的客戶抱怨是:“我已經瀏覽了20多個網站了,但一直找不到我理想中的鼻子形狀。”


  如果代理公司的申請人資料沒法讓顧客滿足,他們還可以把廣告直接做到名校校園。諸如“波士頓相愛夫妻尋求聰明、有創意的卵子捐贈人”、“我們熱愛環保,有良好的生活習慣,十分愛小孩”的廣告已經屢見不鮮。更有明碼標價的:“尋找卵子捐贈人,報酬為35000美元。要求:高IQ,時節頂尖名校在讀或即將入學,在標準化考試中成績優秀,獲得杰出成就及獎項者優先考慮。”連耶魯大學也開始立項研究卵子捐贈。


  英國法律規定,不得向卵子捐贈者支付高于250英鎊/次的報酬,導致捐贈者寥寥,急于成為母親的高齡婦女不得不等上三年甚至更長的時間。而在美國,因為沒有明文規定,卵子捐贈已經成為一樁一本萬利的生意,它像所有的買方市場一樣,“優質”的捐贈者往往可以叫出一個天價。卵子捐贈者的平均報酬是15000美元,特別優秀的捐贈人(例如金發碧眼,身材健美還獲得過運動類獎項,常春藤盟校在讀或畢業更佳),最高報酬已達到100000美元。




  然而,在抽取卵子的時候,她們需要服用大量烈性藥物,一個年輕有活力的身體服用這些藥物,對未來的健康究竟會產生多大傷害?沒有人知道。而抽取卵子的短期健康風險已經有了一些先例。捐贈人需要連續十天注射烈性藥物,使身體同時產生多個卵子,并阻止卵子自然釋放。然后捐贈人被深度麻醉,醫生用長針管取出卵子。短期副作用已經證明有情緒波動明顯,同時全身嚴重水腫。少數捐贈人會因此患上血栓,甚至死亡。更多的風險還在后頭,斯坦福大學的一名女學生以15000美元的價格出售卵子,手術后因為對一種名叫Lupron的藥物反應猛烈,導致陷入了長達8周的嚴重昏迷,并對大腦造成了永久性傷害。


  此外卵子抽取手術產生的感染或疤痕,也有可能導致女性不育;女性一生里能夠產生的卵子數目不是無窮盡的,如果一個女人做過十多次的卵子抽取,很難想象她以后能產下一個健康的孩子。而為催生多個卵子,捐贈者需要服用含有大量雌激素的藥物,埋下了癌癥的隱患。


  亞馬遜網上熱賣的一本自傳《一個卵子捐贈者的自白》引起了美國社會的巨大反響。作者茱莉亞·德萊克每當想起她十年前的經歷就覺得惴惴不安。那時候,27歲的她從瑞典遠赴美國學習新聞。昂貴的學費和生活水準讓她在幾個月內就花光了積蓄,沒有綠卡,沒有固定住所,不能合法的工作,她開始走上出售卵子的道路。在做完第九次卵子抽取手術后,她的身體受到過度的刺激,一次性產生了數量驚人的卵子,最終陷入了自殺性憂郁癥。她在書中坦白道:“如果當年我知道卵子抽取會產生這么嚴重的后果,我是不會去做的。那時候只知道這是唯一一個快速賺錢的方法。這也是現在的女大學生愿意去做的原因吧。說什么卵子捐贈能幫助到一個渴望孩子的家庭,但是仍會收取幾千美金的費用,怎么看上去都像是謊言。”


  琳賽·詹姆斯漂亮、聰明,是加州一家知名大學的在讀生,因為母親和兩個姑姑都有懷孕困難,她在18歲的時候就申請成為卵子捐贈人。8年來,她做了5次卵子抽取手術,其中有兩個卵子已經誕下了健康的寶寶,獲得的酬金超過5萬美元。申請手續并不繁瑣。她只要填寫一張家庭和性格調查申請表,然后,到代理公司接受人格測試和血檢。一切完成后,她的詳細資料和照片就被放在代理公司的網站上,同時附上她嬰兒、孩童和成年的照片。她第一次捐贈就成功培育出一個嬰兒,并拿到了6500美元,之后“交易”的收入越來越高,第五次已經達到15000美元。這讓她得以完成學業,買了車,還略有積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