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錢 也要做產檢也要生孩子

所有的人都催得不耐煩了,所有的人也都不再問了。

昨天,MSN上,他問我:你明天是否去檢查,我時間要安排。我說:我自己去吧,你忙你的好了。不拖累你。他說:我總是陪你去的。最后的答復是俗套的三個字:我愛你。

于是,這件拖了N久的事,就這么輕松地決定下來了 -- 其實,到目前為止,我們真正看過的醫院,也就只有美華這一家而已。我象是水蛭一樣的依賴著他,希望他能幫我拿主意 -- 到底去哪家醫院做產檢,在哪家醫院生呢?

其實,我還是覺得美華有點貴的,雖然和和睦家相比,它還算便宜的。但是1W5的基本產檢套餐,2W5的順產套餐,或者是4W5的剖腹產套餐,還不算羊水穿刺,不算無痛分娩,不算N多的零碎。。。理論上,最“節約”也要四W大洋。一想到這個,我這個吝嗇的人,就開始手抖了。

可是,他說了,我們要追求生活質量。你也不會再生了,這也是最后一個了。讓你感覺舒服,安全,是最重要的。錢是什么,錢就是王八蛋。不要心疼。錢就是讓我們賺來享受生活的。

我雖然不舍但還是感動得豁然了。

雖然,我有醫保盡可以去公立醫院;雖然,第一胎寶寶在OZ出生,所有設備都是一流,卻沒花我一分錢,澳洲政府最后還賞了我三千大洋作為獎勵;雖然,我沒有國際保險,在類似美華這樣的醫院所有費用只能自理;雖然,他們都說,生孩子是再自然不過的事,非洲人在草地上就隨便生了。。。

我還是決定,就這么著了。咱就花點槽錢,讓自己這一關能過得舒服點。

感動于他對我的體諒。男人,雖然不能理解女人的痛,但是,他如果能夠理解女人的心,那就已經很可以了。

于是,遲疑了幾個月的事,就在云淡風輕中悄悄地定了。

我們也沒有預訂。早上,就直接去了。把CHERRY送到幼兒園,他直接把車開到了鎮寧路。我先上樓的。才九點多,接待廳里空蕩蕩的,沒什么人。我突然開始擔心如果沒有醫生那么早上班怎么辦。我告訴護士,我來做產檢,她知道我沒有預訂后,知道我要的是女醫生后,就問:蘇醫生可以嗎? --  應該就是我在網上看到的那個傳說中的蘇醫生了。我問她要了所有醫生的介紹,然后坐了下來,說等人。

幾分鐘后,他上來了。我告訴他,現在有蘇醫生可以看。他立馬說,不就是你在網上看到的那個好醫生嗎?咱就看她了。

正合我心意,這位蘇醫生是85年畢業的。有年紀,有經驗,網上又有介紹,應該是讓人放心的吧。

便告訴護士我們就選蘇醫生。大廳里還是安安靜靜的。RECEPTION護士給里面的護士打電話,就有穿了蘭色卡通圖案的護士出來迎我。把我帶到座位上,先給了張表格,讓我填寫基本情況,父母有任何的病史。我寫的幾乎都是我父母的病,所以護士還強調問了我一句,你基本上沒有什么過敏或者其他的吧?我想,她一定是想確認我是否真的認為我身體那么好。實事求是,我無辜地點了點頭。又把我之前的產史寫了上去。她問有做過什么檢查,我說除了街道醫院做的,就沒有。她讓我把報告拿出來,等會給醫生看。

于是,一個護士帶我去WC單間,告知我只要把小便放在墻上的小窗里,自會有人取的。我便照辦了。-- 忍不住要羅嗦一句,這里的環境真的和OZ的GP診所有的一拼,應該說更新更舒適些。但是人性化和私密性,還有衛生程度,確實是如出一轍。

我回到護士臺,護士又讓我量了血壓,稱了體重 -- 60.75kg,我想起四月底我去日本,在泡溫泉之前稱過,是56-57kg左右。那么說明我也沒怎么胖。而且,我第一次懷孕前,我就已經是60kg了。想想,現在,人應該還是顯瘦的吧。

護士讓我坐一會,又打電話,問:會議是否結束了?蘇醫生有病人了。我問了才知道,每周二早上,他們都開會的。果然,見到不少人從一個方向涌了出來,是散會的樣子。有男醫生,氣宇軒昂地到護士站拿了報告邊走邊看,我覺得自己恍若身處《急診室的故事》中。對嘛,醫院應該是這個樣子嘛。如果我們的公立醫院都是這樣規范的話,我何至于要花這勞什子錢被資本主義剝削啊。再說了,這里的醫生護士都非常注重自己的形象,讓人放心也讓人尊敬,那個男醫生,如果我是無知少女的話,我看他一眼,都會愛上他的啊。呸呸,這話可不能讓他聽了去。

蘇醫生終于來了。她先告訴我,我的孕期已經不小,19周多了。所以應該要做羊水穿刺,我趕緊把他從外面請進來一起聽。然后告訴蘇醫生,我準備在外面醫院做。她說好,那么我們看看,如果B超下來,你的寶寶夠大的話,今天就把整套的B超檢查做了吧。

隨即引我們到B超室,又有一個面若冰霜但看上去很有權威的女醫生過來,她是專門的B超醫生。在我TUMMY上涂了些油之后,她就開始了。在對面的墻上,我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我肚子里的春秋 -- 我們的寶寶,雖然小,但是,已經在那里自得其樂地生活著了。這次的B超是我有史以來做得最仔細的。每個部分都仔細看過,每個器官甚至都放大了看,并定格拍照。還有紅色蘭色標注的血流。

寶寶的面部,她仔細地說了。大腦,小腦,頭頂,還有對稱的線。眼睛,鼻孔和下頦骨,清晰完整(這是最重要的)。心臟,放到整個屏幕那么大,她仔細看里面的構造,不開始講解了。他忍不住問,她才說,這代表什么,那代表什么,我們看的東西都是有目的的。寶寶的心臟85%是沒有問題的。又看了肺,肝,腎...然后看四肢。手骨,手腕,手臂,腳骨(真是他爸爸的孩子,腳真長),腳踝,小腿,大腿。看到寶寶臀部的時候,我問是男是女,她卻不肯說。稍稍有些失望。

小人一直在動,她最后想盡辦法,終于看到了他/她的脊柱。整個B超檢查才算大功告成。

寶寶的身體是透明的。看上去四肢就象是肥皂泡那樣的晶瑩剔透,有飽滿的邊。可是劃拉開的時候,卻非常有力,看到他/她舉起手吃手指,看到他/她奮力地踢腿(是否被阿姨摸得有點不耐煩啦?)-- 他爸爸開始智商極度下降:咦?他/她怎么是平躺著的,好象躺在躺椅上?小孩子不是應該蜷縮著的嗎?我揶揄他,大哥,這是俯視圖,他才不響了。

看到心臟的時候,醫生把寶寶的心跳音量也調出來,讓我們聽到,還有心電圖。短短的時間,卻讓我異常興奮。

這么清晰地看到寶寶,讓我有一種做夢的感覺。很奇妙,很奇怪。對于他來說,更是如此吧。(所以后來他還是說,這錢,花得值。)我也只是在OZ,才看到過這樣的B超,有老外醫生詳細地給你講解。但是,也沒有這樣地仔細。特別是有我的愛人,這個小生命的締造者,和我一起分享這個超越空間的探望。

在醫生給我指出這是什么那是什么的時候,我幾乎都同時看出來,啊!這是寶寶在吃手,那是寶寶的。。。,以至于一邊觀戰的蘇醫生都問我是否是醫生,說我對圖像實在是非常敏感。 -- 唉,我經歷生育已經不是一次啦。無論是痛苦的還是歡樂的回憶,都有太多太多。。。

B超結束后,蘇醫生又幫我做陰道檢查。她說:會有一些不舒服,但是不會傷到孩子。和CAMPSIE的 GP,那位MARY CHONG 說得一模一樣,美好的回憶又來了。我不禁放松下來。我知道她用了內窺鏡,因為她說看到有息肉。然后,又問我去年的宮頸檢查做得如何。我這個糊涂的人自然是早已不記得。她便提議給我做一個,我當然不反對。(只是后來才知道,這個檢查是另外收費500元的。麟說,這就是溫柔一刀啊,服務絕對到位,讓你感覺很好。但是收費也是毫不含糊。這是后話,)

檢查的同時,她還是在和我溝通,說你之前都是順產的,現在也應該順吧。我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也可能想剖的。她表現得非常吃驚,說我應該順的。反而是剖的話,容易會有其他的問題。

做完檢查,我們回到剛才的護士臺,蘇醫生讓我在一張“病人拒絕做羊水穿刺”的協議上簽字,我照辦了。護士又給我抽血。蘇醫生還是在和我溝通,說根據B 超,孩子現在是19周零3天,長得正好。所以哪怕是去外面醫院,也要抓緊,盡快做羊水穿刺。我問她是否說順產會將來有小便失禁之類的后遺癥,她說不會,就是剖的也會如此的。更何況,到了一定的年齡,女人都需要鍛煉的。我覺得有道理。她又囑咐我要補鈣,說是象我這樣,生育過的,又有一定年齡的,身體會缺鈣的。同時,又囑咐飲食要均衡,水果不要吃太多。象我這樣生育過的,胎兒容易長胖。所以要控制,每天差不多就應該是一個饅頭的熱量就足夠了,聽得我快哭出來了 -- 那我餓啊。她說,要少食多餐,不要一次性把胃撐大了,會容易覺得餓。

這次的產檢就算結束了。然后,護士帶我到CASHIER,麟便花了2W,買了兩張可以打95折的金卡。我還看到辦卡可以享受好孩子的8折還是9折的。

又到前臺要了張聽課的日程,我們便走了。

去取車的路上,麟對我說,剛才醫生說,寶寶的頭圍是16厘米,他把虎口彎成個小圈說,就是說才這么大。我也說,沒想到,那么小的小孩,竟然已經都長好了。對啊,他說,就是說以后的歲月,他/她只是長長胖,因為里面的構造已經都完成了。兩個人如開心的孩子般,興奮不已。

但是,“羊水穿刺”的任務,如一柄劍,懸在我們頭上。說干就干,雖然11點半了,我們當即還是驅車到了一婦嬰。掛號只有專家YU,是下午的號。他說在附近吃飯吧,下午陪我。我說不用了。我下午自己來,沒問題的。

于是他送我回公司,我立即MSN上找我認識的YUAN小神仙,他非常幫忙,答應馬上給YU電話,答應給我開羊水穿刺。

下午我就去了,醫生非常和藹,開單的時候還問我,美華的羊水什么價啊,我說9K,他說,他們那是資本主義啊,我們這里才800,絕對的社會主義啊。還問我,為什么不去其他醫院的VIP,我有點心虛,只好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然后,到六樓登記,那個面無表情的胖胖的女醫生,先讓我簽字 -- 是關于醫院的免責條款,然后給我定下8月4日9點。再讓我去交費。回到一樓交費,因為有醫保,我自己只要再出500元。我在心里狂呼:社會主義就是好啊就是好。可是,如果社會主義醫院,有資本主義醫院的條件,那該多好!唉。。。

回到六樓交單子,再回一樓去抽血。我今天兩個手臂都抽了血,自己覺得有點累。但是,所有的事都搞定了,就開心地叫車回公司了。

路上給他發SMS發嗲,晚上我可能講不動故事了。他回我,辛苦了。

超有效率的一天,我整個人洋溢著幸福的感覺。還有什么,能比讓一個母親知道,她即將出生的孩子,是健康的 -- 更重要的事呢?

我什么都可以不計較,我只要我的家庭,我的愛人,和我的孩子們。讓我就沉醉在我的小愛中吧,講究大愛的人們,不要怪我...